HOZI / 澈汉 - 《仓鼠症候群》(短篇完)

>>刚入坑时写的,大修了一番,捞出来填填坑。

>>看过以前我写的同PARO的就当做是毫不相干的系列吧(……)

>>就……还蛮OOC的吧


/

 

很久以前有个传说,假若真心诚意的喜欢一个人,就能看到喜欢的人的耳朵和尾巴。

 

-1

 

李知勋看到权顺荣头上小巧的耳朵时,怀疑是自己昨天通宵写歌出现了幻觉,他眨了眨眼,猛地带上门,碰了权顺荣一鼻子的灰。权顺荣下意识摸了摸差点遭殃的脸,想伸手去打开李知勋工作室的门,那扇门却在下一刻又刷的一声打开了。

“权顺荣,你玩什么COSPLAY?”李知勋无比虚弱地说出这句话,他顺势抹了一把脸,满脸通宵后的疲惫。

“啊?”权顺荣听着李知勋的话,登时摸不着头脑,他伸手扒拉了两下没上发蜡而柔软蓬松的发,动作间便将头上那对耳朵挡住了。李知勋盯着他头顶半晌,遂放弃与权顺荣交流;那人也没大介意李知勋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两下就蹦跶进了李知勋的工作室:“知勋你又通宵?吃过饭没?”

李知勋关上门,转过身来,尚未来得及回复权顺荣的话,一下又语塞了起来——权顺荣背后小巧的尾巴招摇地冲着李知勋翘起,怎么看都是啮齿类的尾巴——大概是仓鼠一类的动物。

“知勋?”

“……”李知勋张了张口,“你一大早,”他瞥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首尔时间清晨六点半,是来给我展示下次打歌的道具吗?”

权顺荣:“……??”

“尾巴,和耳朵,”李知勋困得几乎要睁不开眼,他努力的理清自己说话的逻辑,“你戴着这些东西来干嘛?”

权顺荣困惑地歪了歪头,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屁股,又摸摸自己的脑袋,最后紧张万分地上去拽着李知勋到沙发上,还扒拉出了一张小毛毯给他盖着;接着权顺荣摸了摸李知勋的头发,用着无限慈爱的笑脸说:“我们可怜的知勋,累的都出幻觉了。”

李知勋忍无可忍:“呀,你在耍我吗?”接着他便伸出手去,直直冲着权顺荣头顶上的耳朵抓去。

 

权顺荣嗷了一声差点没窜上天花板。

李知勋的手里还残留着鼠类耳朵的柔软触感,一时半会儿没法儿理会权顺荣声泪俱下的指控:“知勋你薅我头发干啥!”

 

/

 

李知勋作为一个天蝎座,是十分有实事求是的探究精神的。

当他将权顺荣在底下几个弟弟那儿提溜了一圈儿,得到反应不一但大多是忧心忡忡的“哥你是不是累坏了”的回复,终于接受了权顺荣这个耳朵尾巴只有自己能见的事实——甚至他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揪了下权顺荣的尾巴,权顺荣还会在嘴里连珠带炮的嚷嚷着“你干嘛那么色情的摸我屁股呀啊李知勋你OOC了”,然后捂着屁股一跳三尺远,留下李知勋一个人在原地尴尬的手脚蜷缩。

李制作人因为这事儿而掉了几根头发,最后他选择在没有通告与练习的早晨去补觉,下午醒来和从外头回来的洪知秀碰了个头,揣着新曲的DEMO带去练习室的路上又不抱希望地问了年上的哥哥一次问题,果不其然地换来那个粉丝戏称教堂哥哥的兄长充满圣光的关怀:“知勋你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了?”

李知勋挠挠头:“……就当我开玩笑。”

“哈哈。”洪知秀配合地笑了两声。

 

到练习室的时候与相约的练习开始时间差了十分钟。

李知勋在路上便想到组合里公司早期的练习生崔胜澈,虽说大多时候智商不在线上,但也许能凭借着经历给自己解释些什么五四三;然而盘算着找队长的李知勋逛了一圈未果,就被从刚才进门的时候就懒散躺在一边软垫上的尹净汉逮了个正着:“知勋晃来晃去的在干嘛呢?”

“找胜澈哥。”他道。

“他被经纪人叫走了,估计要晚一点再过来。”尹净汉大发慈悲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李知勋随着坐下;尹净汉眯着眼在脑袋里倒数还有多久时间自己要从这令人眷恋的软垫上起来时,便感到李知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那位自家小队队长将头凑过来在自己的耳边道:“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尾巴和耳朵怎么办。”

这话不知在哪里逗乐了尹净汉,他轻轻勾了嘴角,半开玩笑道:“只有我看到那不就是我的了吗。”

然后他看到李知勋一脸不可理喻地看着自己,只好神色略微正经了一点;尹净汉换了个姿势伸出胳膊,他的手缩在袖子里,只是用袖子碰了碰李知勋,“知勋是看到谁的了呀?”

“……顺荣的。”李知勋踌躇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道。

谁料尹净汉笑了出声,他将脸埋在了宽大的袖子后面,科科笑道:“我们知勋长大啦。”

 

/

 

尹净汉显然是知道什么的,却没打算和李知勋说。那天说完话后他就奇迹地站起来去自己找站位,丢下李知勋一个人在软垫上——权顺荣还趁热打铁的大声呼吁“净汉哥都站起来了你们有什么理由还偷懒!”搅得最后一个进练习室的崔胜澈看到全员精神抖擞的等待自己准备开始练习,差点没一个感动流下热泪。

 

那之后的几天,权顺荣还是那个权顺荣,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尾巴也从未受过影响——权顺荣倒好像还记得那个李知勋胡言乱语的早晨,时不时还贱不拉吉的过来把头发甩成一颗炸毛的球,嘴里说着“知勋你还看到我耳朵吗”——李知勋看着头发里显而易见的仓鼠耳朵,想起了那天自己的样子只觉得丢人,于是伸手就朝着权顺荣的脑袋巴了一下,“音准找对了吗?”

后来李知勋好几次撞见权顺荣兴奋时啪地立起来的小耳朵,私底下暗自被逗乐到抚掌大笑好几次,显得自己被权顺荣的话多戳到笑点似的;也有那人在编舞极其认真的时候,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肉眼可见的严肃,加着那耳朵又是异常的好笑。

竖起耳朵是开心振奋,耷拉下来是严肃与伤心,李知勋就像莫名其妙得了一个权顺荣心情报时器一般,虽然他大部分时间觉得这个报时器没什么用,因为权顺荣的喜怒哀乐总是那么显而易见的表露在外。

 

直到有天李知勋要从公司回宿舍的时候,见着练习室的灯还亮着,脚步一转拐了过去,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吊带背心的身影——他的耳朵耷拉着,显然是情绪不佳,却在听到动静后转过头来,冲着李知勋龇牙笑,耳朵与表情多么的格格不入:“知勋准备走了吗?要是早点还能和灿他们一起回去的。”

本来是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不是吗。

李知勋漫不经心哼了两声权当做应答,那个人嘻嘻哈哈回复一番,李知勋便顿住了向外头走的脚步,回头望去。

“干嘛,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脾气。”

权顺荣一愣:“啊?”

李知勋抓了抓头发,道:“去附近吃个炸鸡心情会好一点吧。”

 

然后他看到那家伙本来耷拉着的两只小耳朵瞬间立了起来,同样是笑,却多了方才没有的一点活力;权顺荣立即爬起来七手八脚的收拾外套背包,李知勋靠在门边,看那人手忙脚乱东捡一个充电器西捡一本动线本,便想:还是有那么点用的嘛。

 

-2

李知勋去找过尹净汉找答案两次。

第二次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是崔胜澈也在场。听了李知勋的话与对权顺荣耳朵的分析,崔胜澈并没有表现如其他弟弟一般关爱李知勋的精神状况,却是显出了一副忧心忡忡又掺杂喜悦的表情,让他本来看着就委屈的脸看着十分怪异。

尹净汉就只是笑,他仿若无骨地躺在崔胜澈身上——小小的房间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尹净汉说:“哈哈,我们知勋真是聪慧又迟钝的孩子。”

李知勋聪明的脑袋此时却转不过来,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崔胜澈,崔胜澈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也看过哦,不过不是仓鼠。”

尹净汉摆了摆手,仿佛崔胜澈的话大大愉悦了他一样,他笑道:“我也是,是非常可爱漂亮的兔耳朵。”

 

/

 

尹净汉能看到崔胜澈头上那对柔软的幼兔耳朵的具体时刻,他是记不太清的。尹净汉对于自己心中的念想总是明白的透彻,约莫是某时他隔着组合的浩荡人群遥遥的看了那人的侧脸一眼,不知道怎的就接收到自己视线的自家队长转过头来,冲自己傻不拉几的一笑;当即尹净汉便“哈”地一声轻笑出来,随后含蓄地抿嘴低下头,心里豁然开朗。

我喜欢他啊。

恋爱情感的喜欢。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位头上的耳朵,以及常时藏在衣服下毛茸茸的兔尾巴。尹净汉静静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没几天后,就将这个现象归类为“我喜欢这个人的证明”,如此坦然。

这一直是尹净汉心里的小秘密,直到许久后两个双向暗恋的人戳破纸,尹净汉才无意间向崔胜澈提起来——用的是漫不经心的“我呀看得到胜澈的耳朵和尾巴哦”——未料到崔胜澈的回应竟然是一咕噜地站起来,猛地点头:“我也看得到净汉的耳朵和尾巴——我很久以前就跟你们说过……但是你们都不信!现在也看得到啊!”

崔胜澈的眼神真挚地让尹净汉相信他不是随口的附和,他只是恍惚了一下,随着就看到崔胜澈比手画脚起来:“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有一天我就看到了,耳朵是这样的,尾巴是这样的,看着像猫但是感觉更像豹,”顿了顿,他竖起大拇指冲着尹净汉夸奖,“很酷,但是只有我看到,净汉你那时候还留着这样,”他比了比刘海,“的头发,和你说你还以为我在捉弄你。”

猫和豹不都是猫科动物吗,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尹净汉按下心中的感想,半晌才终于在遥远的记忆洪流中想起了这一茬,隐约是小时候有一阵子眼前的人一直说什么“cosplay”的,于是便开口道:“我输了呀。”

“啊?”

“在时间上输了。”

 

/

 

所以当李知勋来找尹净汉时,尹净汉那笑眯眯的表情下是飞快而过的弹幕:“哇仓鼠诶没有OOC”、“我们团队还真是爱吃窝边草”——吃窝边草的尹净汉本汉丝毫没有自省之意,更多是旁观者看大戏一般,从善如流地向李知勋打广播体操;然而第二次李知勋来找他的时候,尹净汉的第二套广播体操未来得及打出来,便被崔胜澈搞笑的表情给阻止了。

于是年上的两个大哥改打太极拳,含糊其辞自己曾看到过所谓的兽耳兽尾(当然现在也看得到),却又不明确说出究竟事出何因,硬是默契大爆棚合作跑火车,把一花季雨季纯情爱恋向的现象描述成了P社十大不可思议之一。是当李知勋满面忧愁之色心中全是为权顺荣是担心,甚至话没听完就匆匆离去——宿舍的门关上的响声一起,尹净汉和崔胜澈才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

那边并不知道具体,却听到尹净汉大笑声便知道大抵又发生什么事儿的夫胜宽把头探进兄长们的宿舍,嘴里还塞着不知哪里扒拉出来的火腿肠,就含糊其辞地开口:“哥你们下次进棚要小心哦。”

顾左右而言他的崔队长指着夫胜宽一脸严肃道:“呀,经纪人不是让你做身体管理吗,怎么又在吃。”

夫胜宽闭上嘴,把包装往身后一藏,转身就装没事儿低调离去。

 

是以当权顺荣窝在李知勋的工作室沙发上听初样DEMO,嚼着鼓点节奏脑袋酝酿灵感之际间,第不知几次遭遇李知勋目光洗礼后,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知勋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知勋看到权顺荣那静静不动的小仓鼠耳朵,以及八成压在屁股下服帖的尾巴,便又显得一副掩盖不住的忧心模样,出口的话语让权顺荣莫名其妙:“你最近头痛不痛?屁股痛不痛?”

权顺荣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柔软的仓鼠耳朵便在他指尖冒头;他又挤挤挨挨将手探下身摸索了一下屁股,最终露出一脸茫然:“……我应该疼吗?”

那人眨巴眨巴着眼瞅李知勋,些微歪着头,黑发柔软乖巧地搭在前额上,情绪是困惑的。李知勋便突然想到和权顺荣穿越粉丝群的时候,偶尔会听到粉丝大喊“顺荣黑发好乖啊”之类的话。

 

好乖。

好看的要死。

 

李知勋脑袋里冷不丁冒出这两句话,然后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他不得不抓着衣襟些微弯下腰缓缓——那就好像是心悸一般的奇怪,称不上是痛,心里却是一阵慌;他的胃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七上八下的扑腾,挠的他心烦意乱。

权顺荣吓得立刻丢了手中的IPOD,连忙凑过来:“知勋?”

那人慌张的脸在李知勋眼前无限放大,李知勋心脏的跳动便更加厉害,仿佛就快要让他吐出来一样;李知勋大口喘了一口气:“我……我难受。”

 

-3

权顺荣每天顶着那对仓鼠耳朵生机勃勃的在练习室里带着表演队的小猴子们上蹿下跳,晃得李知勋头晕眼花。他那天以后就不敢凑去找权顺荣了,不管私下还是活动都离着那人远的十万八千里;而归根究底就是李知勋只要看到权顺荣,那股称不上不悦的心悸就会席卷而来,震的他智商猛跌一千八,双眸呆滞却在对上权顺荣目光一瞬间通了电一般避开对视。

 

崔胜澈队长总是关心着自己成员们的心理状况,加之尹净汉有意无意提起,便私下寻了李知勋。

“你和顺荣吵架了?”他上来便开门见山问道。

而那头总是一脸严肃与自己讨论词曲的小队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哪里还有个天蝎座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样子,他就是这是了半天,最终也只挤出一句:“跟他在一起我感觉不舒服。”

崔胜澈是知道李知勋之前是什么事儿的,他闻言笑出了声,悄悄凑上去问李知勋:真不舒服啊?

李知勋捂着耳朵转身就跑出宿舍,嘴里念叨着要抓紧时间练舞;见李知勋落荒而逃,崔胜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出了宿舍。

 

那躺在上铺准备睡午觉的金珉奎脸色就很凝重了。

天知道这两个室友进来说悄悄话,连个上铺都不看一眼,上铺一大包被子那么显眼眼瞎没看见;而崔胜澈后面那句话没被金珉奎听进去,前面两个人太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对话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记忆铭刻到标点符号。

他只是来睡个午觉的。

老天爷为什么要惩罚他听大型偶像男团内部关系秘辛。

 

金珉奎同学有心事就显得忧心忡忡。

当然他平时也没什么心事能够过心,放在他心上的多半还成的上是真真正正的烦恼。

于是这就被他那个97LINE的好朋友徐明浩发现了——徐明浩什么人,有着东北爷们儿的性格却也有江南小公子细致入微的观察心,他观察了金珉奎比平时相比更加忧国忧民的神色,抓着脑袋心想这人又啥毛病呢,翻了个白眼就被一边练舞划水的全圆佑看了个真切。

全圆佑和徐明浩好歹也是组合里长期智商在线的选手。

于是全圆佑递了个眼神过来。

徐明浩便又递了个眼神过去,巴掌大的小脸儿冲着金珉奎那儿扬了扬下巴,全圆佑摸了摸后颈儿——他平时是不多事的,但看那弟弟愁的快滴出水来,不知打哪儿来了股大韩民族的团结责任感,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套出了金珉奎的花季心思。

 

——知勋哥说他看了顺荣哥就不舒服。

 

事关自己的soulmate,自己的挚友,自己唯一的宿敌,全圆佑精神头就来了。

然后他一个幸灾乐祸就捅给了权顺荣。

 

/

 

权顺荣听到全圆佑说李知勋烦他,一张仓鼠颜震惊到小脸惨白。

这是在公司附近的炸鸡店。

那边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宿敌还在嘚啵幸灾乐祸,权顺荣的脑子已经千回百转推测许多小剧场,最后他直起身子挥手指,一指指到全圆佑的脸上:“你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全圆佑一脸莫名其妙。

权顺荣又低头自个儿琢磨了。

 

——不对啊,知勋不是说看得到我的耳朵尾巴吗。

——那不就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是了。

权顺荣也看得到李知勋的耳朵尾巴,他甚至比崔胜澈喜欢上尹净汉还要早喜欢李知勋,时间久到可以追溯到两个人都还是顶着一头黑毛的发面馒头脸混账小孩之上;他在宿舍老能看到李知勋抖着耳朵和尾巴晃来晃去,被自己夸漂亮的时候尾巴会害羞的翘起来,生气的时候尾巴尖儿的毛悉数炸开,还有若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坐在李知勋身边,漂亮的长尾巴就会勾的自己一下下心痒痒。

要说权顺荣是个喜怒哀乐都喜欢写脸上的小孩儿,却怎么的都还是有自己不能说的小秘密——怎么的,还不能让人坚持一下双子座神秘风象星座人设啊。

 

而这个小秘密,那就是喜欢上李知勋这回事儿。

 

他是记得哪天起能看到李知勋的耳朵尾巴的。

是公司派人来录Good Morning SEVENTEEN的时候——那时候很多成员还不在,Samuel还是个能和崔韩率挤一张床上的小豆丁;权顺荣跑去叫李知勋起床,那人顶着一张白皙软和的睡颜赖床,再一转眼就生了耳朵尾巴,被自己拱下床时迷迷糊糊的,让当时年纪小的权顺荣忍不住就上手——撸猫。

权顺荣到底还是没敢和人说李知勋有个什么耳朵尾巴的,他生怕李知勋被人当做什么研究对象抓去研究所关起来,年纪小又中二的权顺荣后来反应过来吓得好几天安如鸡,直到自己发现李知勋的耳朵尾巴只有自己能瞅见,开心的像中了乐透。

双子座的小伙子通常自己喜不喜欢人都门儿清,那之后他便也乐颠儿的追着李知勋的后头跑了几年,张口闭口我们知勋啊真漂亮,惹得未来的制作人又是炸毛又是卷尾巴。

却也在彻夜练习却毫无进展,低落的不似往常的自己之时,得来那个人蹲在自己面前,冷着脸开口说“你这样还怎么出道”的生硬安慰,那人长长的尾巴似是关切地轻拍着自己的腿,彼时权顺荣抬头望去,那人是一张严肃的婴儿肥脸,头发被CODY折腾的乱七八糟,立在发间的耳朵微微下垂着。

他听到李知勋说,不是说要一起出道的吗。

——要一起出道啊。

 

很喜欢。

怎样都很喜欢。

喜欢的要命。

 

往事历历在目。

权顺荣这琢磨着一下给自己琢磨慌了——他多久才盼来李知勋嘴上难得的喜爱!于是他一咕噜地站起来,炸鸡也不吃了,丢了全圆佑拔腿就往公司跑,后面的全圆佑愤怒至极: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吃霸王餐的人!

 

-4

李知勋是个实事求是的天蝎座。

他不懂就要问。

是以他在工作室难得的没有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在NEVER上着自己的症状——有那么一群人是身体有些什么小毛小病就要上搜索引擎上求知一番,最后搜得自己恨不得马上进ICU重症监护,仿佛罹患绝症无法再救。

但李知勋搜索就有点跑偏,却也不妨碍他在键入症状时带了一点不知打哪儿来的信赖。

他键入:胃里好像有东西在扑腾症状。

NEVER给他推送第一条:Have Butterflies in the Stomach.

李知勋支棱着头又点鼠标,NEVER便仿佛今日该谈恋爱一般,又给他推送了一个“Kilig”:塔加拉族语——Kilig。名词。形容那种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好像胃里正有成千上万只蝴蝶翩翩,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一样的醉醺醺、麻酥酥感。

 

都什么跟什么……李知勋一想到权顺荣,便下意识的按了按胃。他顺手关了页面,缩起腿靠上椅背,闭着眼又开始琢磨起来。

李制作人的手下诞生过不少恋爱歌曲——歌词集思广益,成员们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所以歌词有暗恋有热恋,甜言蜜语信手捏来,就连母胎SOLO二十余年的李制作人也暗恋过球场边的美丽小姐姐。

他想起成员们心照不宣的两位大哥的感情——那是李知勋活了二十余年从未碰过的情况;于是他又想到权顺荣那日在工作室乖巧的不得了的样子,又感觉不舒服了起来。

心跳加速,胃里好像有蝴蝶在飞舞,他脑里迅速闪出了方才NEVER给他的搜索结果。

 

所以当权顺荣风风火火地闯进工作室,便是看到他的猫——可不就是他的吗!只有他能看到就是他的!——蜷缩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尾巴闲适地一摇一摆,末了睁眼看他一来,出声道:“干嘛。”

李知勋看着权顺荣顶着仓鼠耳朵进来,心里又觉得好笑,然而对上那人的目光时,下意识地又别开了自己的视线。这一小动作让权顺荣立马委屈起来,他蹭蹭上前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知勋讨厌我吗?”

他抿着嘴,小鼻子小眼的皱在一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那对仓鼠耳朵没精打采的耷拉在发间,似乎是来的时候跑急了,刘海七零八落地散在额上。

李知勋感觉好像有什么小灯泡被点亮了一样。

“我没有,哪来胡七八糟的玩意儿。”他说。

权顺荣便开口,急切的很,生怕李知勋是在骗他似的:“圆佑说的,圆佑说听明浩从珉奎那边听你对胜澈哥说的。”

李知勋:“……”

 

聪明如李知勋便立刻明白是什么事儿,连带着崔胜澈在自己耳边开玩笑的“真不舒服啊”都想了起来。

李知勋坐直了身体,他只消看权顺荣一眼,便感觉胃里的蝴蝶要飞出来了。于是他垂下眼眸,开口道:“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吧——”

“我看得到你有耳朵,有尾巴,而且看到你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胃,“心跳很快,很不舒服。”

 

权顺荣张了张嘴。

他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有点发抖,却还是上前一把抓住了李知勋的手;李知勋惊着了一般看他,那人的小耳朵又立起来了,配着乖巧的刘海,依旧是那个可爱到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模样。

“我也、我也看得到你的耳朵和尾巴啊!”

“很早之前就看到了!”

他听到权顺荣压着声音,话语嘈嘈,带着难以掩藏的喜悦向自己扑面而来。

“这感觉不是不舒服,我也有,因为喜欢知勋,所以看到你心跳会加速。”

 

“知勋啊,这不是不舒服。”

“是‘喜欢’啊。”

 

/

 

李知勋工作告了一段落,回头就看到权顺荣睡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因为练舞结束等他的期间太累而睡成一团,仓鼠小耳朵颤颤巍巍在头发里藏着,脸颊肉因为直接接触沙发扶手而被挤出来。

可真是好看。他想。

被权顺荣一语道破自己心情究竟是个什么由来,他第一时间便是把权顺荣丢在了工作室,去找竹马长大的崔胜澈求证,直接一句“哥你看得到耳朵尾巴的人是不是净汉哥”,把崔胜澈闹了个惊慌不已。

而后他又知道了尹净汉嘴里的兔子耳朵拥有者是崔胜澈,露出一脸嘲笑后便折回身去找权顺荣,完全不管崔胜澈气愤嚷嚷着“呀权顺荣仓鼠又能好到哪里去!”的不服。

“你们还说是什么诅咒,”李知勋离开之前还咧了咧嘴,“哥下次录音我们要认真一点哦。”

“呀这是净汉的主意你干嘛这样对我?!”

“kk因为我是知勋最喜欢的哥啊。”

 

李知勋直接短信约了权顺荣到工作室,回头又埋首音轨里,一边敲着音符一边整理思绪。

他总是理智占了上风的人——以至于以为自己被李知勋直接拒绝的权顺荣丧着个脸出现在工作室,也只得到了李知勋一句“你先坐着,我弄完这些跟你讲”的抽空应付。

就算是喜欢自己,也不一定会接受自己的喜欢吧。权顺荣如此想着。

 

他从沙发上醒来是被李知勋闹醒的。

那人坐着椅子滑到沙发边上,伸手去撸仓鼠。小巧的耳朵柔软温暖,手感极佳,在触碰的时候还会偷偷的抖动——而后权顺荣睁开眼,就直接对上了李知勋的目光。

权顺荣企图开口说什么,却被李知勋抬手止住了话头——权顺荣真是怕极了,又在心里后悔自己憋了那么多年,怎么一知道李知勋喜欢自己,就急吼吼地憋不住了呢。

李知勋捧着他的热咖啡,低头在组织语言,最后抬头,很认真地说道:“顺荣,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喜欢’。”

 

天啊,别了,谁来阻止李知勋。

权顺荣一咕噜爬起来,满脸都是等待最终审判的绝望。

而那人看着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下一句出口的话就让权顺荣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还是喜欢李知勋。

喜欢的要命。

权顺荣想。

 

李知勋又伸手摸了摸权顺荣自己感觉不到的仓鼠耳朵,抖动了一下只有权顺荣看得到的猫耳,尾巴毛轻轻的蓬起,又轻轻地蹭着权顺荣的腿。

李知勋没想过自己写了那么多情歌,又直男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会在路上一时弯下去,直接栽进这个人手里。

“是心动啊。”他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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